江湖太深，老将王广发，被谁蒙了？

　　换成其他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他，则是高调出来接受采访，还不忘在微博上刷存在感。

　　有脸出来，或在于，他觉得，自己没有过错，也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自己被蒙了。

　　自己还是受害者呢？为何就不能见人呢？所以，在治愈之后，他仍不忘普及医学，仍然说“可防可控”——事实也正如他说，疫情确实被控制住了。

　　获得抗疫先进个人，亮相中国同欧亚和南亚地区国家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举行专家网络视频会，种种迹象来看，王广发是一个不该批评的人，国家也没有介意其“误导决策”。

　　随着对事实的探究，我们也该接纳他这位“受害者”。

　　1

　　为王广发沉冤的，是国家监督调查组的调查报告。

　　3月19日，国家监委调查组公布了李文亮事件调查结果。除了李文亮事件，另一个事实，也在调查报告中呈现出来。

　　去年12月，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做过两次上报，分别是12月27日和29日，武汉市疾控中心和卫健委组织流调，并进行检测，相关病人转诊至武汉市金银潭医院。

　　12月30日，武汉市卫健委在系统内下发《关于报送不明原因肺炎救治情况的紧急通知》和《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两个部门文件。要求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全面开展华南海鲜市场相关肺炎病例搜索和回顾性调查。

　　这两份通知后来被人上传到互联网上，再加上李文亮传播的急诊科检测结果，引起了公众的注意。

　　由此可见，截止到12月30日，武汉市卫健委内部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不明原因的肺炎，在前期还做了及时的调查和检测，在卫健系统内部做了通知，只是未向社会公布而已。

　　虽然后来舆论质疑，武汉中心医院急诊科要求将病例上报给疾控部门，但是区级疾控中心和市级疾控中心之间相互踢皮球，未到现场检测，也未做流调，但，依然改变不了武汉卫健部门已然知晓有不明肺炎的事实。

　　知道与不知道，是两码事。不知道未采取防控，情有可原；知道了还未及时防控，事就大了。

　　接下来，国家卫健部门和疾控部门，也知道了，并派了专家。而中间传递上报信息的，是省级卫健部门。

　　2

　　2019年12月31日上午，国家卫健委专家组抵达武汉。1月8日，另外一批专家也抵达。专家组由哪些人组成，未见详细报道，外界只是得到了两份结论。

　　从结果来看，两批专家均未明确公开提及病毒会“人传人”——2020年1月4日，第一批专家组成员公开表示，“从目前看，未发现明显的人传人证据”；1月10日，又有第二批专家组成员对媒体表示，按病人病情及扩散情况，整体疫情“可防可控”。

　　至于王广发属于哪个组，未见媒体报道。但根据媒体报道的内容以及王广发1月10日宣布“可防可控”来看，大概率是第二批专家组成员。

　　专家组赴汉，目的只有两个：一是查清属于什么病，二是确定是否存在“人传人”。特别是后者，更为重要。

　　只是，王广发他们的调查却异常艰难，并未获得有利的证据。

　　艰难到什么程度？

　　专家组成员去了金银潭医院、武汉肺科医院、武汉人民医院、武汉市第一医院、协和医院、同济医院，主要是去发热门诊。当时听说哪有医务人员感染，都会一个个打电话去问，结果最后得到信息根本不是。医护人员的感染区也没看到，谁知道他们在哪？这么大的院区，怎么去找呢？

　　鉴于当时在武汉掌握的信息和材料有限，所以无法得出新冠病毒“人传人”的结论。有医务人员感染一定是“人传人”，而且说明，病毒传染性还非常强。事后看，武汉已经出现了医护人员被感染的病例，当时专家组并不掌握相关信息。

　　不是不想掌握，而是没有掌握，无从掌握。在武汉期间，专家组每到一个地方，就问有没有医务人员感染。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陪同他们的人，有的是院长，有的是医务处主任，以及卫健委的人。

　　究竟谁向专家组隐瞒了医护人员已经感染的实情，或者有没有人指使，目前不得而知。

　　3

　　没有告诉专家组实情，从现在真实的情况看来，是在说谎。

　　武汉方面为何要隐瞒，更值得去追问。

　　一个医院可以撒谎，为何那么多医院都撒谎，显然，并非是单单一个医院的问题，而是整个医疗系统。

　　是谁让那么多的医院集体闭口？显然一个医院院长和医务处长是无法做到的。

　　第二批专家组在讨论案情时，对医护人员是否存在感染问题上，要求当地如实报告。武汉卫健委的领导当场就说了，“你们是不是怀疑我瞒报啊？”这位领导还反问了专家组。后来，这个领导被免职了。

　　外界看到的信息是，2月10日，湖北省委常委会决定：免去张晋的湖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党组书记职务；免去刘英姿的湖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主任职务。

　　省级卫健委向国家专家组隐瞒情况，绝非胆子问题，也绝非是掩盖自己丑闻的问题，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1月6日至10日，武汉市两会召开；而1月11日至1月17日，湖北省两会召开。熟悉官场的人都知道，地方上最大的政治事件就是两会，无论如何，在这期间，稳定压倒一切，什么事都要等开完后再说。

　　恰恰，这个时间段，正是专家组成员调查期间。

　　是否省级卫健部门受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压力？这个也未明确。

　　外界能够看到的信息是：2月13日，湖北省和武汉市的一把手进行了调整。上海市市长应勇接替蒋超良，出任湖北省委书记；济南市委书记王忠林接替马国强，出任武汉市委书记。

　　各中缘由，或许你能看懂。

　　作者：城沣，专栏作者，作家，曾先后做过记者、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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