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在哪里

白鹿原在哪里

娱乐八卦绵江seo培训2021-09-16 20:43:42223A+A-

作者:华商论坛网友“山海风”

小说《白鹿原》让人们想到了陈忠实,白鹿原在哪里电影《白鹿原》让人们记起了第62届柏林电影节的白鹿原在哪里银熊奖,有感于文学作品和电影的感召,近些年来,人们抱着不白鹿原在哪里同的心态,揣着各异的想法,从海内外的四面八方前往位于西安东郊白鹿原上的----白鹿原影视城,寻觅探访这个把文学作品实景化的场景地。在大家的眼里,电影《白鹿原》就是在此拍摄,然而,一个偶然,我才知道;电影《白鹿原》的原始拍摄地是在陕西合阳县南长益村。影视城里的白鹿村是在电影拍摄完后,直接将原摄制地的景致;戏台,祠堂,村公所,白、鹿家居所等建筑实物,编码拆迁,原模原样的搬迁到了现在的影视城里的白鹿村。那么,当年的原始拍摄地现状如何,搬迁后的摄制地模样怎样?抱着这样的想法,踏上了合阳南长益村电影《白鹿原》拍摄地旧址的寻访探觅之旅。

陕西作家那么多,凭啥是农民出身的陈忠实写出《白鹿原》?

本文作者 | 野百合

责任编辑 | 蓝橙

“白鹿原民俗文化村景区,将在近期实施拆除”,看到这个新闻,真是哭笑不得。

这部因作品《白鹿原》而兴起,投资了3.5亿的旅游项目,运营了仅4年,就走入了末路。

但这并不意外,像白鹿原民俗村这样寿命不长的人造景区,还有很多,打着文化的招牌,却只看短期商业利益,让游客感受不到丝毫当地民俗气息,那关门是迟早的事。

《白鹿原》,是陈忠实陈老的盖棺之作。这部伟大的作品,将黄土高原上的民族秘史生动地呈现给了世界。

看完后你就知道,这才是一个民族的传唱,不能轻易亵渎。

做产业如同做人,探究文化,始终要摒弃单纯的眼前利益。而想要真正看懂《白鹿原》的民俗,还需要先读懂陈忠实这个人。

郁达夫说:“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述传”。

被誉为“民族秘史”的《白鹿原》,正是陈忠实外化了的心灵秘史。

28年前,长篇小说《白鹿原》一经出版,立即轰动文坛。

陈忠实没有想到,自己50岁时写出的小说竟然如此受欢迎,成为当时的大爆款。

这部被誉为我国民族史诗的作品,不但获得了矛盾文学奖,还被教育部列入“大学生必读”系列,而且翻译成多国文字广泛传播。

此时,距离陈忠实立志写出点名堂,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1942年的三伏天,陈忠实出生在白鹿原上。

没上学前,因为家境贫寒,陈忠实就去挖野菜、捡柴火,在灞河里与同伴嬉戏。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也许就在于有没有跳出圈子的志向。

1950年春节后的一个晚上,父亲将一支毛笔和一沓黄色仿纸交到他手上,说:“你明日早起上学去,跟你哥合用一只砚台。”

陈忠实高兴极了,接过纸笔掰着手指等待着上学的日子。

小学毕业后,他考上离家50多里路的西安市第三十六中学,路途遥远,他只好寄宿在学校,周末才回家。

陈忠实和哥哥陈忠德上学的课本、工具以及菜票、开水费等,都是父亲种树卖树的钱买来的。

那时候,一个农民之家,要供两个中学生上学是非常困难的。

很快,父亲无树可卖了,他对初一只上了一个学期的陈忠实说:“钱的来路断咧!树卖完了,你得休学一年。”

父亲愧歉地说,先让哥哥念完中学,等到哥哥考上免费的师范大学,压力缓解后再供他上学。

陈忠实听了心里非常委屈,但是他能理解父亲的难处。

休学后,陈忠实没事就经常背着妹妹在村子里闲转。

乡政府书记见了,问他:“谁家的娃娃不上学?”

这个书记查问一番后,决定让村里每个月给他6块钱助学金,回去上学。

但那时的陈忠实是自卑的,城里的同学,课余时间都参加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他没有这个条件,只能一头扎进书堆里寻找精神慰藉。

越是物质贫瘠的人,越追求精神上的丰富。正是这时拼命的阅读,改变了陈忠实的一生。

初二那年,他念到了一篇赵树理的短篇小说《田寡妇看瓜》。

他惊讶地发现:

“呀,这些人和事,这些乡村的语言,我知道的也不少,居然还能写进文章,还能进入中学课本?那么,我也能编这样的故事,能写这种小说咯。”

想到这里,他激动万分,开始偷偷地模仿赵树理的风格学写作。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在一堂自由命题的作文课上,他把蒋村发生的真人真事写成了一篇2000多字的小说《桃园风波》。

语文老师给这篇作文打了满分5分,还在右上角添了一个加号,并且写了两页红灿灿的评语。

这给了陈忠实极大的鼓舞。

16岁那年,他的诗《钢、粮颂》第一次见诸铅字,登在了《西安日报》上。

“粮食堆如山,钢铁入云端。兵强马又壮,收复我台湾。”

陈忠实正式踏出了文学路上的第一步。

《白鹿原》里有这样一句话:“好饭耐不住三顿吃,好衣架不住半月穿,好书却经得住一辈子读。”

读书,成为陈忠实跳出白鹿原的根基,但比书更重要的,还是陈忠实内心愿意改变命运的初心。

1959年春天,陈忠实从报纸上得知,柳青的作品《创业史》即将在《延河》上开始连载,心里莫名地兴奋和期待。

为了买《延河》,他每天只吃干馍喝开水,省下一周买咸菜的两毛钱。

然而,从1959年到1962年,陈忠实的三年高中生活,进入了全国最困难的时期。

饿得实在睡不着,他就拼命地看书,试图去忘记饥肠辘辘的肚子。

他其实很想跳出农民的圈子,想考上大学。可是因为全国性大饥荒导致的经济困难,到1962年,全国高等学校招考率不到5%。

陈忠实那个班没有一个人考上大学,他也落榜了。

整整两个月,他都在噩梦中惊醒,嘴里满是胡言乱语。

父亲担心家里再多一个神经病,对他说:“当个农民又如何啊,天底下多少农民不都活着吗?”

他决定接受现实,但是真的甘心当一个农民吗?

想到白天干农活,晚上会没有精力看书写作,他干脆申请到村里的小学当民请教师。

白天,他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给了孩子,晚上,他把时间交回了自己。

他明白,自己在农村,几乎人生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只能靠自学这一条路。

人,有一万个理由放弃,就有一万个理由振作起来,因为,世界上,只有自己能成全自己。

到了晚上,一间破屋子、一张烂条桌、一个煤油灯,成为了陈忠实自学的“课堂”。

墙上写着他的座右铭:不问收获,但问耕耘。

上不了大学,他就立志自学4年,争取4年后发表一篇作品,算是自己“大学”的毕业作品。

说到就做到。

3年后,他提前一年“毕业”,在《西安晚报》上发表了《夜过流沙沟》。

靠着自学,陈忠实当起了业余作家,这期间,他写过快板书、诗歌和短篇小说,但是知识结构不平衡,文化视野局限的缺点,一直是他致命的弱点。

比如说,爱情一直是文学的主题,却是陈忠实的难题。而由于他当了一辈子农民,也只能写出农村题材的作品。

比如他早年的小说《接班以后》、《高家兄弟》等,都明显有着“阶级斗争”的模式,还有僵化的“三突出”人物构造法。

很多同行笑他是“老汉专业户”。

如果一个作家自我禁锢,他的文学之路只会越走越窄。可不幸的是,时代没在最好的年华里给他机会。

1967年早春里一个寒冷的日子,陈忠实偶然见到柳青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被押在卡车上游斗。

他心里那颗文学梦立刻被冷水浇灭。那段时间,他只写公文,只接受政策文化,政策宣扬什么,他就写什么。

但文学理想又该怎么办呢?如果陈忠实一直只写农村现实题材的作品,他永远也写不出《白鹿原》。

在《白鹿原》里,他借朱先生的嘴写了一句话:“别人是先趸下学问再出去闯世界,你是闯过了世事才来求学问。”

他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做学问,突破束缚自己的枷锁。

文革结束后,陈忠实的文学梦,终于有了适合他的土壤。

那时,农村生活发生的变化让他很吃惊。

他看见村里穿着喇叭裤披着长发的青年男女,他和朋友去看摇摆舞,第一次看到穿得性感的舞女狂魔乱舞。

“分田到户”时自己家里竟然也有田了,看到县长给全县第一个“万元户”披红戴花的时候,他想起了柳青。

面对时代的巨变,很多老作家一时接受不了,很难进行新的创作,要么只是写一些艺术技谈的文章,要么跟随潮流下海经商。

但陈忠实深刻地意识到,时代要变了,自己从精神到心灵,也都需要一个自觉的彻底改变过程。

如果不把身上的腐肉剥刮干净,重新长出新的来,怕是无法写出适应新时代的作品。

他知道自己心灵感受的盲点和误区在哪里,比如,文学基础薄弱,视野窄,见识少。但他依然决定对自己进行“精神剥离”。

想来想去,他决定把一直盯着乡村现实生活的眼睛,转移到1949年以前的原上乡村,由关注新农村政策,转移到关注农民的心理和命运的思考。

写完中篇小说《蓝袍先生》,陈忠实萌发了创作长篇小说《白鹿原》的念头。

这时候,上头却准备派他去陕西省作家协会当书记,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当官还是当作家,摆在陈忠实面前有两条路。

最后,他选择了内心追求的那一条:当一个专业且独立的作家。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成器,做点文墨文字的事还可以滥竽充数,一当起官来自个心里先怯得惶惶,日里不能食夜里不得眠,生就的雀儿头戴不起王冠。”

陈忠实在《白鹿原》里写了很多经典的句子,他写故事,同时也是写自己。

他知道自己当不得官,而当时他最想做的,就是要写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句子,写一篇能够折射隐秘民族文化心理的历史小说。

“巴尔扎克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陈忠实把这句话写在《白鹿原》的扉页上,然后走访调查2年,闭关呆在郊区祖屋里,一写就是4年。

“有一天我去世了,棺材里放这么一本书,也就够了,不管它是否会对世界产生影响,只要能让自己满意,能对得起自己喜爱文学的这大半辈子。”

在4年前陈忠实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如他所愿,颈下枕着的正是《白鹿原》。

回看陈忠实的写作历程,几乎是经历了一个自我突破的炼狱之路。

当他勇敢地把自己身上的“本本”思想完全剥离后,便获得了一个全新的陈忠实。

没有这个破茧过程,就没有后来的作家陈忠实,当然也就没有长篇小说《白鹿原》。

不破茧,何以成碟?

其实,陈忠实本身,又何尝不是一部白鹿原的民族史。

关中有两宝,一是白鹿原,二是陈忠实。

4月的白鹿原上,正是樱桃红了的时节。

白鹿原还在,只是那个老汉已经走了,只怕哪天,白鹿精魂也走了。

杨澜在访谈的时候曾问过陈忠实:

“60、70后也许能读懂《白鹿原》,80、90后可能无法理解那个历史的故事。”

陈老淡定地回答:

“没关系,等他们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会读懂的。”

就像书中睿智的朱先生那句广为流传的话:“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银钱是催命鬼。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

朱先生对孝文的过失没有严词斥训,而是悬笔写下两个字的条幅:慎独。

这样的警醒依然可以时刻提醒我们:慎独,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陈忠实以他的一生,深刻诠释了慎独的意义:

无论贫困、还是灾难,无论是利益的诱惑,又或者平淡无味的生活,都要坚守心中那份初心,敢于刮掉腐肉,追求心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陈老先生用一辈子悟出来的道理,才是值得我们追寻的白鹿原。这是多少民俗村,都无法塑造出来的白鹿精神。

资料来源:

《陈忠实传》 邢小利

《陈忠实的人与文》 李清霞

【排版|匆匆 审核|沐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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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六年写成白鹿原,老婆问发表不了咋办,他六字回答催人泪下

1942年农历六月,骄阳似火,陈忠实出生于陕西省西安市白鹿原北坡西蒋村,属马。他五行缺水,生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全身便起了痱子,嘴唇暴起苞谷大燎泡,村里半仙说,他是木命。蒋村没有一个姓蒋的,据地方史专家考证,蒋村应为“姜村”,也就是羌村。西晋末年,羌人建立后秦,定都长安,居住的村落称便称为姜(羌)村,蒋村是姜村的演变。陈忠实的家院正是当年项羽设鸿门宴请刘邦吃饭的大帐所在,刘邦吃到一半“尿遁”,就从他家猪圈穿过。

陈忠实曾祖做过私塾先生,个子很高,腰杆总是挺得笔直。他还有个叔叔,手里总捏着一根超长旱烟杆儿,抽烟时需要伸直胳膊,才能把燃烧的火纸送到装满烟沫子的旱烟锅上。后来陈忠实创作《白鹿原》,白嘉轩身上便有曾祖和叔叔的影子。

陈忠实父亲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会打算盘,能写毛笔字,还能读演义小说,秦腔剧本,以及《明史》。他深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训,卖粮卖树卖柴,拼死也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这种“耕读传家”的高贵品格深得乡人敬重。

陈忠实父亲对他要求不高,“念个书,识点字,算得数,不要叫人哄了就行”。长大后像他一样做个勤劳务实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侍候地里的铁杆庄稼。随着年龄逐渐增加,陈忠实对父亲的安排产生了怀疑,“挖一辈子土粪只求一碗饱饭,一生年华就算虚度了”。这种“毫无理想猪一样的生活”,他还不想过。

做一个有理想的人,还是做一头快乐的猪,这句话在上世纪有段时间流行很广,几乎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因为它是伟大导师马克思的名言。

马克思18岁在中学毕业论文中写道:自然本身给动物规定了它应该遵循的活动范围,动物也就安分地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试图越出这个范围,甚至不考虑有其他什么范围的存在。神也给人指定了共同的目标──使人类和他自己趋于高尚。但是,神要人自己去寻找可以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神让人在社会上选择一个最适合于他、最能使他和社会都得到提高的地位。能有这样的选择是人比其他生物远为优越的地方,但是这同时也是可能毁灭人的一生、破坏他的一切计划并使他陷于不幸的行为。

比较拗口,简言之就是,动物一辈子不出圈,也不想着出圈,人有机会出圈,见识更为广阔的天地,活出另一番精彩,这是人比动物优越的地方。但是需要自己去探索,去追求,去冒险,去尝试,去改变,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荆棘满路,很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人生于世,是选择像动物一样在方圆不足百里的固定区域安稳贫乏过一生,还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这是一个选择题。

1950年初春,万物萌发,陈忠实读了小学一年级。多年以后,他还清楚记得,父亲在昏暗的油灯下,郑重其事地把一支毛笔和一沓黄色仿纸交到他手里,严肃的说,明早你去上学,你和你哥伙用一只砚台。1955年盛夏,陈忠实跟着老师徒步前往灞桥镇参加中学考试,半路鞋底被砂石磨透了,脚后跟磨出红色肉丝,淌着血,他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

但是大家也不能等他,怕耽误了考试,便安慰鼓励了几句之后先行而去。陈忠实一步一步挪着,几乎完全绝望了,忽然之间,一列火车呼啸而来,扬长而去。他愤怒了,原来世界上有人根本不用走路,我也不能一辈子永远穿着没有后跟的破布鞋走路,于是拔腿而起,宛若神助,终于追上了大部队。

此后多年,每当他的人生遇到困难挫折,彷徨失措的时候,他就想起那双没后跟的布鞋,以及那列呼啸而过的火车。

陈忠实如愿考上初中,全村就考上他一个。但是仅仅读了半年,父亲便让他休了学,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了。他的哥哥陈忠德也在读书,同时供不起两个念书人。父亲无奈而略带歉意的说,你先休一年,等你哥读完初三,考上中专技校,就不用花家里钱(当时读大学都是国家出钱,还领补贴,我伯父读大学每学期都给家里往回拿钱),到时候你再继续念。

陈忠实休学没事干,每天在村子里转悠,有一天乡党委书记下村指导工作,看到他很奇怪,你为啥不念书。他说,家里穷,念不起。书记勃然大怒,新社会怎能让孩子失学呢?于是找到学校,学校每个月给他六块钱助学金,后来涨到八块钱。陈忠实就靠这些助学金念完了中学。他后来深怀感情的说,“我一生铭记国家的恩情”。

陈忠实和路遥一样,在中学感到了深深的自卑,吃得差,穿得破,所有需要花钱的活动一律不参加,除了看书学习,就是跑到没人的地方思考人生。许多人之所以不能理解这种落差,是因为不了解农村生活。村里孩子能读初中的很少,能上高中的更是凤毛麟角。我是八零后,我的大概百分之九十的儿时伙伴都在初中辍学了,有的读了高中,也没考上大学,“白花家里那么多钱,还不如早早挣钱娶个媳妇,瞎球折腾”。所以陈忠实在中学读书,同学们几乎都是县城的,村里上来的就没几个,有了对比,才有伤害嘛。

1957年,陈忠实读了赵树理同志的《李有才板话》和《小二黑结婚》(这两本小说估计四十岁以下的朋友们都没有听说过,当年可是火的很)之后,心中产生了“我也能写小说”的念头。因为赵树理同志是个水平很高的乡土文学作家,写的都是村里那点事儿,被称为“山药蛋派”。陈忠实看了以后,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与书中的人事高度契合,并不神奇,于是开始动笔创作。

1962年,陈忠实高考落榜,回村当了农民。无数个深夜,他经常被噩梦惊醒,大叫一声跌落床下。看着痛苦不堪的儿子,父亲忧心忡忡的说,考不上大学,再闹个精神白鹿原在哪里病怎么办。但是所有人的彷徨都是暂时的,两个月之后,陈忠实认清了现实,在村里当了一个民办老师。这年他刚好20岁。

陈忠实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也无可奈何。上不了大学,日子还得过。思来想去,他决定写小说,当个作家。他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争取四年时间写出一篇小说,发表在刊物上。于是他白天教书,晚上写书。写书需要大量积累素材,可是他的生活贫乏单调,没啥可写的,只好满大街找书看,每天抄书,写读书体会。

他有一个信念,“但问耕耘,不求收获”。其实这个想法是对的,因为想收获也收获不了啥玩意儿,毕竟水平在那里摆着。但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一生悟不明白。不论干啥事,还没干几天,就想一下扬名立万,赚个盆满钵满。我认识很多写字的人,水平高低暂且不说,一张口必定臧否人物,别人浪得虚名,自己怀才不遇。其实自己连看不起的这些人写得好都没有。起码别人不论好坏写出了东西,自己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写出来。

创作是痛苦的,写过东西的人都有体会。为了不让人笑话,他经常一个人点着油灯钻到小屋里,别人问他干啥,他说,闲谝(意即闲着没事胡诌瞎扯)。

1965年初春,百花争艳,陈忠实第一篇散文《夜过流沙沟》发表。这篇文章整整写了四年,两次修改,一次重写,五次投寄,最终变成铅字。这篇文章的发表对陈忠实而言意义非凡。事过多年,他说,第一次作品的发表,首先使我从自信和自卑的痛苦折磨中站立起来,自信第一次击败了自卑。虽然这离成为一个作家还很远,但是坚定了我从文创作的信心。

1978年晚秋,黄叶飘零,陈忠实来到西安市郊区文化馆工作。文化馆对于一个作家而言如鱼得水的好处是:有个图书馆,书多,随便看。在此之前,陈忠实最多的是体验生活,积累了大量农村生活素材,但是在如何写好一篇小说上还是有短板的,毕竟看的书少。俗话说,见多识广。只有多看,多看,多多看,才能看出别人是怎么写的,自己跟别人差距在哪里,如何学习,如何改进,如何提高。

李白之所以成为不世出的大诗人,皆因住在山上“三临文选”,把《昭明文选》不仅看个熟透,而且多次临摹其中佳作,把写的不好的全烧了,最终留下几篇自觉尚可,能与书中名篇并驾齐驱甚至凌然其上的文章,于是下山,仗剑闯天涯。鲁迅先生在写小说之前,整整读了二十年小说,研究了古今中外无数小说的写作技巧,思想内容,传承源流等等,十年磨剑,终成一代宗师。

陈忠实后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决定命运的选择。

1979年盛夏,陈忠实写了《信任》,荣获本年度全国优秀短白鹿原在哪里篇小说奖。上年度获此殊荣的是比他小十岁的贾平凹写的《月牙儿》。

陈忠实不爱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打打杀杀没意思”。《西游记》这种脱离现实生活的神魔小说也不喜欢,《红楼梦》这种贵族生活和爱情生活“离咱生活太远”,没法感受。他看得最多的是苏俄小说,如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以及西方小说,如雨果的《悲惨世界》,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等等。

1982年,路遥的《人生》出版,引起社会上强烈反响。后来大名鼎鼎的马云,贾樟柯,莫言,都从《人生》中汲取了无数精神营养。陈忠实一口气读完《人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一种瘫软的感觉”。《人生》“几近完美的艺术境界”给他带来了“几近彻底地摧毁”。有一天他出门办事,遇到一位同学,问他,你咋没有写出《人生》。

同样写农村题材,路遥的成功让陈忠实陷入了深刻的反思,诚所谓“见贤思齐”。路遥比陈忠实小七岁,时年33岁,陈忠实正好40岁,年届不惑。他想,老这么小打小闹不行,得搞个大的,写一部白鹿原的近代社会变迁史。

为写这篇小说,他查阅了不计其数的关中地区地方志,以及关中几千年变迁史,上讫西周,下至清末。“明白了历史跳跃式发展论以及历史东西南北观”。收集了不计其数的民间传说和奇闻轶事,比如大家熟知的吃枣,就是听关中父老说的,确有其事。

经过两年精心准备,1988年盛夏,知了声声,他从西安市搬回蒋村老家,潜心创作《白鹿原》。陈忠实后来说,这是他第二次决定命运的选择。

1991年晚春,百花争艳,路遥《平凡的世界》荣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陈忠实赶到市里给路遥庆功,一个朋友问他,你的长篇弄完没。他说,还没有。朋友说,你这么多年窝在村里都干了些啥,咋还没弄完。陈忠实说,不急。朋友说,今年再拿不出来,你就从这七楼跳下去算了。陈忠实听了,默然无言。两年以后,《白鹿原》大火,陈忠实跟人说,当年那谁让我跳楼,心急我了解,但我是不以为然的。自己还不满意的作品,匆忙拿出来有啥意思。只不过又多了个印刷垃圾而已。

陈忠实蛰居村里搞创作,子女都在市里上学,夫人还得陪读,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为了不让他饿着,夫人每次进城前都给他擀下一大堆面条,蒸好不少馍,再炒一些肉酱,每天他只需要下面条吃烤馍就行。1991年腊月,夫人像往常一样给他擀面条,蒸馍,一切完备,夫人出门,陈忠实送出小院,忽然说,你以后不用给我擀面蒸馍了,这些面条和馍吃完,我就写完了。

夫人停住了脚,沉默良久,问道,要是发表不了咋办。陈忠实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已经考虑成熟。他说,那我就去养鸡。夫人没再说话,转身出门就走,路上泪落如雨。

陈忠实说要养鸡,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当时好多村里头脑活泛的人都发了财,成为致富带头人。有一年三个孩子读书,陈忠实交不起学费,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曾经也是文艺青年后来做了生意的朋友听说后,专程过来看他,放下两千块钱。陈忠实非常感慨,乡镇企业家就是了不起,两千块钱啪就给我摔桌子上了。我写了几十年小说,年届知天命,也没挣过这么多钱。

白鹿原在哪里

关中有个习俗,人死了,头下要有个枕头,身边还得放点其他玩意儿。陈忠实说,《白鹿原》就是我给自己弄得死了可以枕头的东西。

1988年4月1日,陈忠实在稿纸上写下《白鹿原》三个字。1989年1月,草稿完成,约40万字。1989年4月,他开始创作第二稿,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适值酷暑,汗流浃背,他大半夜躺在大门外的空地里,望着满天繁星,内心依然烦躁。原来他卡在了写田小娥身上。

陈忠实不擅长写女性人物,这跟他年轻时候遭遇的一件事有关系。

他二十二岁那年,在公社的农业中学当民办教师,忽然有一天上午,几个公安人员来到学校,把教研组组长带走了。随后同事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原来这位组长跟一个小学女教师不清不楚。

下午,校长跟陈忠实说,走,咱们给那个货取铺盖去。他们来到犯错组长的宿舍,只见铺盖卷已经整整齐齐收拾好了,可见这位组长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

他们走在路上,陈忠实忽然两腿打颤,他想,自己千万不能栽到女人身上。从此他刻意跟女性保持距离,只要跟女性在一起,他就开着门,而且尽量不跟女性说话。

俗话说,艺术源于生活。由于他没有接触女性的生活体验,所以创造不出描写女性的艺术,但是田小娥又不得不写,因为田小娥和白嘉轩是《白鹿原》的主要人物,反应了人性的两极:感性和理性,人欲和天理。为了写好田小娥,陈忠实专门跑到几十里外的朋友家,两人住在窑洞里,互相探讨切磋。

陈忠实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并不着急。累了,他便端着茶杯坐在小院里,打开录音机,听上几段《秦腔》。时间一长,隔壁小卖部的老太太听上了瘾,有时候他写的兴起,忘了开录音机,老太太就喊他,今天咋还不放戏。1992年1月29日,《白鹿原》最终完稿。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再过五天,就是除夕。

写完之后,陈忠实从小板凳上坐起来,斜倚在沙发上,泪如雨下。仿佛从一个漫长黑暗的遂道中摸爬而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光亮,却不敢睁开眼睛。书是下午写完的,傍晚时分,他去河边散步,坐在河堤抽烟,突然用火柴把枯草全部点着了,散出漫天火光。回到家里,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连院子里都是亮的。乡亲们以为出了啥事,陆续跑来看他,他说,没事,就是晚上图个亮。

1992年3月25日,陈忠实清楚记得这一天。人民文学出版社两位编辑来到他家,陈忠实请他们吃饭,本来贵客远道而来,应该下饭馆,吃菜喝酒,但是陈忠实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夫人出去借了一把头茬韭菜,包了一顿饺子。多年以后,其中一个编辑回忆,我对在老陈家吃什么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房间墙角散乱堆了些空啤酒瓶子。为了写《白鹿原》,老陈经济濒临破产,用“家徒四壁”形容他的居所,可谓再恰当没有。

二十多天后,人民文学出版社传回消息,给予《白鹿原》“开天辟地”四字评价,并说“出版没什么问题”。 陈忠实读完来信,爬在沙发上,嗷嗷嗷叫了三声,夫人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叫声赶紧跑了出来,问他咋啦,陈忠实半晌无语,眼泪倾泻而出。良久之后,他平静下来,缓缓地说,可以不去养鸡了。

1993年初夏,《白鹿原》单行本出版,首印14850册,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大一个数字了。路遥《平凡的世界》,首印19400册。

《白鹿原》大火之后,陈忠实填了两首词。

《小重山》:春来寒去复重重。掼下秃笔时,桃正红。独自掩卷默无声。却想哭,鼻涩泪不涌。单是图利名?怎堪这四载,煎熬情。注目南原觅白鹿。绿无涯,似闻呦呦鸣。

《青玉案》:涌出石门无归路,反向西,倒着流。杨柳列岸风香透。鹿原峙左,骊山踞右,夹得一线瘦。倒着走便倒着走,独开水道也风流。自古青山遮不住。过了灞桥,昂然掉头,东去一拂袖。

前一首痛彻心扉,后一首豪气干云。

陈忠实后来说,回首往事,我唯一值得告慰的就是,在我人生精力最好,思维最敏捷,最活跃的阶段,完成了一部思考我们民族近代以来历史和命运的作品。

《白鹿原》以大的历史事件为主线,以白鹿两家争斗为纬,将发生在关中大地上将近半个世纪的历史纳入其中,既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又是一部人格史,人心史,民族文化演变史。达到了长篇小说前所未有的高度和深度,凝练深沉,畅汗淋漓,结构宏大,精雕细琢,“可以像红楼梦一样读”。怎么评价都不过分,必将载入中国、世界文化史册。“是当代最好的小说之一,比那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毫不逊色”。

1993版《白鹿原》是“公认的未删节版”,高度再现了陈忠实的初始创作。正是在这一版中,田小娥被演绎得活色生香,妩媚动人,令人爱不释手,叹为观止。感兴趣的朋友赶紧入手一套看看吧,点击下方链接即可直接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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