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始将连横说秦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原文及翻译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

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效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相攻,迫则杖戟相橦,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诎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不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

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縢履蹻,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状有愧色。归至家,妻不下紝,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叹曰:“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

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说赵王于华屋之下,抵掌而谈,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锦绣千纯,白璧百双,黄金万溢,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关不通。

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秦之策。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溢为用,转毂连骑,炫熿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苏秦,特穷巷掘门桑户棬枢之士耳,伏轼撙衔,横历天下,廷说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

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曰:“嫂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苏秦曰:“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厚,盖可忽乎哉?”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文言文翻译谢谢。

本文选自《战国策.秦策一》。苏秦以“连横”说秦未成,又以“合纵”游说赵王,终于一举成名,身佩六国相印,傲世天下。苏秦朝“连横”暮“合纵”,足见战国时各国之间斗争的复杂。

注释

(1)苏秦:字季子,东周洛阳人,少年时和张仪同学于齐。他策划联合六国抗秦,后被破坏,齐、魏共同伐赵,赵王责备苏秦,苏秦要求赵王派他去联合燕国。后又为燕国作间谍到齐国,骗取齐王的信任,最后在齐国被杀。秦惠王:秦国的国君,名驷。“连横”——秦处于西,六国在东,且六国土地南北相连。若六国联合结盟抗秦,则称“合纵”;若秦国从西向东收服诸国,则称为连横。张仪曾经游说六国,让六国共同事奉秦国,即称“连横”。苏秦初始游说“连横”,想得到秦的重用,不料遭遇秦王冷遇,因而怀恨在心,以致有了后来的“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此处的“连横”,是有具体所指,而下面的“约纵连横”,属泛指。

(2)巴、蜀:今四川省地区。巴,以重庆为中心的川东地带;蜀,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地带。汉中:今陕西省南部地区。(3)貉:兽名,皮可制裘。代马:今山西省北部代县等地所产的马。(4)限:古籍中通“险”,险隘。

(5)请奏其效:请:请允许(我)……。奏:恭述、奏明。效:效验,验证。但文中此句又可作另番理解,即“其”为语气助词,“效”,代指为秦王效力的见解或策略。

(6)“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以往通常注称:文章,法令也,指国家法令;诛罚,杀罚也,指刑罚实施。鄙人以为,如此注释该句甚为不妥。“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依整句观,此语乃针对个人之行为训诫,而非吏政之议,何以突兀诠译出“国家法令”“刑罚”之说故应为:文章者,即文章;诛罚者,即诛伐。此句“诛”,讨也;此句“罚”,音fà,伐同也。

(7)“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政教”,这里指国政方面的教化或主张,“不顺”,不合时宜,行不通,有阻力。

(8)俨然:矜庄貌,郑重其事地。庭教之:庭上指教。

(9)愿以异日:希望改日再领教。

(10)神农:传说中的炎帝名号。补遂:部落名。

(11)“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黄帝:传说中的古帝名,号轩辕氏,建国于有熊。涿(zhuō)鹿:山名,在今河北省涿鹿县西南。蚩尤:九黎部落之酋长,与黄帝作战,为黄帝所诛。(12)“尧伐驩兜”——尧:传说中的古帝名,姓姬,名放勋,国号唐。传位于舜。驩(huān)兜:尧臣,因作乱被放逐。

(13)“舜伐三苗”——舜:传说中的古帝名,姓姚,名重华,国号虞。传位于禹。三苗:即古代的苗族,在今湖南省溪洞一带。

(14)“禹伐共工”——禹:古帝名。本舜臣,治水有功,受舜禅,即帝位,国号夏。共工:古之水官名,极横暴,为禹所放逐。

(15)“汤伐有夏”——汤:商朝开国的王,本为夏朝诸侯。夏王桀无道,汤起兵攻桀,建立商朝。有夏:指夏王桀。古时于朝代上加“有”,有夏即夏朝。

(16)“文王伐崇”——文王,即周文王:姓姬名昌,殷纣时为西方诸侯首领,又称西伯。崇:国名,崇侯虎,助纣为恶,为文王所诛。

(17)“武王伐纣”——武王,即周武王:文王之子,名发,灭纣后,即天子位,国号周。纣:即殷纣王,暴虐之君。

(18)“齐桓任战而伯天下”——齐桓:齐桓公,齐国国君,名小白。他联合诸侯,抵抗外族侵扰,为诸侯盟主。任战:即肯战。伯:同“霸”。霸天下,即为诸侯盟主。

(19)“古者使车毂击驰”——古者使:古人使者;使,于此非作使动词。车辆来往奔驰,车毂互相撞击,形容车辆之多,奔驰之急。毂(gǔ),车轮中心突出部分。

(20)“言语相结”——商谈结盟。

(21)“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倒置句。约:约定;从:此为古“纵”的通假字。连:结交。南北曰纵,东西曰横;此处“约纵连横”属于泛指,古意为邦交、结盟于四方诸国之事。“约纵连横”另一层意思为:既邀约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力量(或称为同盟),亦联接争取自己势力范围之外的力量。

(22)“文士并饬”——饬(shì)巧辨也。指各国使臣或文人说客均用巧饰的语言游说于诸侯之前。

(23)“科条既备,民多伪态”——科条:规章制度;伪态:虚伪态度,即非真心来履行。(24)“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书策:法令;“稠浊”:繁乱。“百姓不足”:百姓(却)很贫困。

(25)“上下相愁,民无所聊”——君臣上下相互仇怨,百姓无以聊生。

(26)“辩言伟服”——辨言:言辞巧辩;伟服:服装壮观。

(27)“繁称文辞”——繁称:称谓繁琐;文辞:美饰言辞。

(28)“舌弊耳聋”——弊,指疲困、劳累。“今三分天下,益州疲弊。(诸葛亮《出师表》)”。喻指说得舌头疲累,听得耳朵发聋。

(29)“行义约信,天下不亲”——即便(你)行事仁义、诚信守约,天下也无人(与你)亲近。(30)“夫徒处而致利”——徒处:指置身空守,与下句“坐”,均谓不劳坐守。

(31)“五帝、三王、五伯”——五帝:一般指太昊、神农、黄帝、少昊、颛顼。三王:三代的王,指夏禹、商汤和周代的文王、武王。五伯:指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

(32)“凌万乘……”句——凌:凌驾、统帅;诎(qū),屈服、使屈服;制:整治;臣:使臣服;元元:指百姓;子元元:即纳天下百姓为子孙。《后汉·班固传》:元元本本。又百姓曰元元。《史记·文帝本纪》:以全天下元元之民。

(33)“黑貂之裘弊”——裘:皮衣。弊:坏,坏损。

(34)“羸縢履蹻”——羸(léi):通“缧”,缠绕。滕(téng):绑腿布;此“滕”应为“藤”的假借字。履:穿。蹻(qiāo):草鞋。此句大概意思为:扎系藤蔓,足穿草鞋。(35)橐(tuó):袋子。

(36)“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发:翻找。陈箧(qiè):陈旧的书箱、书篓。“得太公阴符之谋”——太公:姓姜,名尚,周文王臣,佐武王伐纣。阴符:后人托名太公所著的兵法书。(37)“于是乃摩燕乌集阙”——摩:接近、临近、逼近,此处意为“登上”。燕乌集阙:宫阙名。燕鸟乌鹊汇集宫阙檐下,取名至雅,可惜已无从查考。阙,有本解释为“塞”名,不敢恭维。

(38)赵王:赵肃侯,名语。华屋:华丽殿堂。抵掌而谈:抵掌,两人手掌相抵;喻交心而谈。

(39)革车:用皮革包裹装饰的车子;纯:古代量名,《淮南子·地形训》里闲九纯,纯丈五尺。镒(yì),古代重量单位,合二十四两为一镒。百镒,古本亦有作百溢。

(40)“约从散横”——约:邀约、联合。从:古代“纵”的通假字,此指同盟阵营。散:离散、拆散。横:此指非同盟阵营势力。(参见注释(1)“连横”)

(41)“关不通”——函谷关内和关外的交通隔绝,指秦兵不能出函谷关。

(42)“皆欲决苏秦之策”--“皆欲决……”,都想以……为决定。策:谋略、主张。(43)“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式:同“试”,用、取用、致力于。

(44)“当秦之隆,黄金万镒为用”整句——当:匹敌、堪比、与抗衡。隆:兴盛、兴旺。用:用度、费用、开销。转毂连骑:滚滚军车战骑。炫熿:光耀,炫耀。从风而服:问风听服。大重:大受重视;大:大受、广受、深受;重:尊崇、重视。

(45)“且”“夫”均为文言文句首助语词;“夫”前加“且”,加重语气,有“且说那……”之意。特:只是、仅此、不过。穷巷掘门:居于贫穷巷子里,凿墙洞为门。《齐策》亦有“掘穴穷巷”句。桑户椦枢:桑户,引喻为贫穷的庄稼农户。椦:古同“棬”,音quān,曲木做的饮器,如:杯棬,柳棬。椦枢(或棬枢):木杯代用的门户枢座;指门的枢座磨坏了,便临时用木杯来代用,喻寒酸至极。

(46)“伏轼撙衔”之句——伏扶于车轼之上。伏:伏身;轼:古代车厢前扶手横木。撙(zǔn):勒,操控,控制,节制。衔:马嚼子,会意为供操制的缰绳。廷:通“庭”,殿庭。说:说服,辨说。杜左右之口:让左右其余人等难以表述自己的言论;杜,禁阻,堵塞。伉:古与抗同;对等、抗衡。

(47)“父母闻之”字句——清宫除道:清理房舍,洒扫街路。张乐设饮:摆列乐队,设置酒宴。郊迎:郊外迎接。蛇行匍伏:蛇样曲回匍匐前行;谢:谢罪、忏悔过失或罪过。

(48)“前倨而后卑”——先前傲慢而后来谦卑。倨:傲慢。卑:谦卑。

(49)“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以:因为。季子:年龄最小之子、少子。这里是嫂对小叔子的称呼。位尊而多金:地位显赫而多有钱财。

(50)“盖可忽乎哉”——盖:古繁体为“盖”,“盖”古又作“盍(hé)”,与“何”同义。《礼·檀弓》:“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庄子·养生主》:“技盖至此乎?”忽乎哉:忽,忽视,轻视;乎哉:语气助词,相当于今日的“啊,哦”。“盖可忽乎哉”意为:怎么可忽视啊!由此句观,苏秦亦金钱势利一小人耳!

译文

合纵派的领军人物苏秦一开始却对秦惠王倡导连横战略,他游说秦惠王说:“大王的国家,西面有巴、蜀、汉中等地的富饶物产,北方有来自胡人地区的贵重兽皮与代地的良马,南边有巫山、黔中作为屏障,东方又有崤山、函谷关这样坚固的要塞。土地肥沃,民殷国富;战车万辆,壮士百万;沃野千里,资源丰富,积蓄充足;地势险要,能攻易守。这正是天下公认的‘天府之国’,秦国因而真正是雄霸天下的强国。凭着大王您的贤能,秦国士卒与百姓的众多,战车、骑兵等武器的巨大作用,兵法和谋略的运用之妙,完全有把握吞并其他诸侯,一统天下,称号皇帝,统治全中国。希望大王能考虑一下这一前景,允许臣陈述自己的方略。”

秦惠王说:“寡人常听人说:羽毛不够丰满的鸟儿不可以高飞,法令不完备的国家不可以奖惩刑罚,道德不崇高的君主不可统治万民,政策教化不顺应天意的君主不可以号令大臣,如今先生不远千里来到我秦国登庭指教,寡人内心非常感激,不过关于军国大计,最好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苏秦说:“我本来就怀疑大王能否听取我的意见。以前神农攻打补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唐尧放逐欢兜,虞舜攻打三苗,夏禹王攻打共工,商汤王灭夏桀,周文王攻打崇侯,周武王灭商纣,齐桓公用战争雄霸天下,都说明了一个国家要想称霸天下,哪有不经过战争就达到目的的?古代使者都坐着兵车奔驰,各国互相缔结口头盟约,谋求天下统一;虽然讲究合纵连横,却是战争不息;说客和谋士们进行巧辩和权诈之术,致使诸侯慌乱疑惑,结果一切纠纷都从此发生,简直复杂到无法处理的地步;章程和法律都完备的国家,人们又常常做出虚伪的行为;文书、籍策杂乱繁琐,百姓生活贫困不足;君臣上下都愁眉不展,百姓无所依赖;法令规章越多,战争发生的也就越多;能言善辩穿着儒士服装的人越多,战争就越发无法停止。什么事如果不顾根本而专门讲求文辞末节,天下就越发无法太平。因此说客的舌头说焦了,听的人耳朵都有听聋了,却不见什么成效;做事即使讲义气守信用,也没办法使天下和平安乐。”

“因此就废除文治而使用武力,召集并且礼遇敢死之士,制作好各种甲胄,磨光各种刀枪,然后到战场上去争胜负。大王要明白,没有行动却想使国家富强,安居不动却要使国土扩大,即使是古代帝王、三王、五霸和明主贤君,想不用刀兵而获得这些,也是无法实现雄心的。所以只有用战争才能达成国家富强的目的。距离远的就用军队互相攻伐,距离近的就短兵相杀,只有如此才能建立伟大功业。所以军队如果能得胜于外国,那么国内民众的义气就会高涨,君王的威权就会增强,人民会自然地服从统治。现在假如想要并吞天下,夺取王位,征服敌国,辖制海内,治理百姓,号令诸侯,实在是非用武力不行。可是如今继嗣当政的君主,却都忽略了用兵的重要性,不懂得教化人民;不修明政治,常被一些诡辩之士的言论所迷惑,沉溺在游说之士的言语辩辞中,而误信各种不适当的外交政策。依照这样的情形,大王一定不能实现连横。”

苏秦游说秦王的奏章,虽然一连上了十多次之多,但他的建议始终没被秦王采纳。他的黑貂皮袄也破了,一百两金币也用完了,最后甚至连房旅费都没有了,不得已只好离开秦国回到洛阳。他腿上打着裹脚,脚上穿着草鞋,背着一些破书,挑着自己的行囊,形容枯槁、神情惟悴,面孔又黄又黑,很显失意。他回到家里以后,正在织布的妻子不理他,嫂子也不肯给他做饭,甚至父母也不跟他说话,因此他深深叹息:“妻子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苏秦的罪过。”

当晚,苏秦就从几十个书箱里面找出一部姜太公著的《阴符》来。从此他就趴在桌子上发奋钻研,选择其中重要的加以熟读,而且一边读一边揣摩演练。当他读书读到疲倦而要打瞌睡时,就用锥子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自己的脚上。他自语道:“哪有游说人主而不能让他们掏出金玉锦绣,得到卿相尊位的呢?”过了一年,他的研究和演练终于成功,他又自言自语说:“现在我真的可以去游说各国君王了。”

于是苏秦就步入赵国的燕乌集阙宫门,在华屋之下游说赵王。他对赵王滔滔不绝地说出合纵的战略和策略,赵王听了大喜过望,立刻封他为武安君,并授以相印,兵车百辆、锦绣千束,白璧百双,金币二十万两,车队尾随他后,到各国去约定合纵,拆散连横,以此压制强秦。

因此,当苏秦在赵国做宰相时,秦国不敢出兵函谷关。在当时,广大天下、众多百姓、威武的诸侯、掌权的谋臣,都要听苏秦一人来决定一切政策。没消费一斗军粮,没征用一个兵卒,没派遣一员大将,没有用坏一把弓,没损失一支箭,就使天下诸侯和睦相处,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由此可见,只要有贤明人士当权主政,天下就会顺服稳定;只要有这样的一个人得到合适的使用,天下就会服从领导、归顺朝廷。所以说:“应该运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而不必用武力征服来处理一切;要在朝廷上慎谋策划、运筹帷幄,而不必到边疆上去厮杀作战。”

当苏秦权势显赫、红极一时的时候,金帛二十万两供他使用,他所指挥的战车和骑兵连接不断,所到之处都显得威风八面,崤山以东的各诸侯国,莫不望风听从他的号令。赵国的地位也越来越受到尊重。其实苏秦此人,当初只不过是一个住在陋巷、掘墙做门、砍桑做窗、用弯曲的木头作门框的那类穷人罢了。但现在的他却常常坐上豪华的四马战车,骑着高头大马游历天下,在各诸侯国朝廷上游说君王,使各诸侯王的亲信不敢开口,天下没有谁敢与他对抗了。

苏秦要去游说楚威王,路过洛阳。父母得知,就赶紧整理房间、清扫道路,雇用乐队,准备酒席,到距城30里远的地方去迎接;妻子对他敬畏得不敢正视、斜着眼睛来看他的威仪,侧着耳朵听他说话;而嫂子跪在地上不敢站起,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对苏秦一再叩头请罪。苏秦问:“嫂子你对待我为什么以前那样的傲慢不逊,而现在又这样的卑贱下作呢?”他嫂子答:“因为现在你地位尊显、钱财富裕的缘故。”苏秦长叹一声说道:“唉!一个人如果穷困落魄,连父母都不把他当儿子,然而一旦富贵显赫之后,亲戚朋友都感到畏惧。由此可见,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权势和富贵怎么能忽视不顾呢!”

合纵派的领军人物苏秦一开始却对秦惠王倡导连横战略,他游说秦惠王说:“大王的国家,西面有巴、蜀、汉中等地的富饶物产,北方有来自胡人地区的贵重兽皮与代地的良马,南边有巫山、黔中作为屏障,东方又有崤山、函谷关这样坚固的要塞。土地肥沃,民殷国富;战车万辆,壮士百万;沃野千里,资源丰富,积蓄充足;地势险要,能攻易守。这正是天下公认的‘天府之国’,秦国因而真正是雄霸天下的强国。凭着大王您的贤能,秦国士卒与百姓的众多,战车、骑兵等武器的巨大作用,兵法和谋略的运用之妙,完全有把握吞并其他诸侯,一统天下,称号皇帝,统治全中国。希望大王能考虑一下这一前景,允许臣陈述自己的方略。”秦惠王说:“寡人常听人说:羽毛不够丰满的鸟儿不可以高飞,法令不完备的国家不可以奖惩刑罚,道德不崇高的君主不可统治万民,政策教化不顺应天意的君主不可以号令大臣,如今先生不远千里来到我秦国登庭指教,寡人内心非常感激,不过关于军国大计,最好还是等将来再说吧!”苏秦说:“我本来就怀疑大王能否听取我的意见。以前神农攻打补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唐尧放逐欢兜,虞舜攻打三苗,夏禹王攻打共工,商汤王灭夏桀,周文王攻打崇侯,周武王灭商纣,齐桓公用战争雄霸天下,都说明了一个国家要想称霸天下,哪有不经过战争就达到目的的?古代使者都坐着兵车奔驰,各国互相缔结口头盟约,谋求天下统一;虽然讲究合纵连横,却是战争不息;说客和谋士们进行巧辩和权诈之术,致使诸侯慌乱疑惑,结果一切纠纷都从此发生,简直复杂到无法处理的地步;章程和法律都完备的国家,人们又常常做出虚伪的行为;文书、籍策杂乱繁琐,百姓生活贫困不足;君臣上下都愁眉不展,百姓无所依赖;法令规章越多,战争发生的也就越多;能言善辩穿着儒士服装的人越多,战争就越发无法停止。什么事如果不顾根本而专门讲求文辞末节,天下就越发无法太平。因此说客的舌头说焦了,听的人耳朵都有听聋了,却不见什么成效;做事即使讲义气守信用,也没办法使天下和平安乐。”“因此就废除文治而使用武力,召集并且礼遇敢死之士,制作好各种甲胄,磨光各种刀枪,然后到战场上去争胜负。大王要明白,没有行动却想使国家富强,安居不动却要使国土扩大,即使是古代帝王、三王、五霸和明主贤君,想不用刀兵而获得这些,也是无法实现雄心的。所以只有用战争才能达成国家富强的目的。距离远的就用军队互相攻伐,距离近的就短兵相杀,只有如此才能建立伟大功业。所以军队如果能得胜于外国,那么国内民众的义气就会高涨,君王的威权就会增强,人民会自然地服从统治。现在假如想要并吞天下,夺取王位,征服敌国,辖制海内,治理百姓,号令诸侯,实在是非用武力不行。可是如今继嗣当政的君主,却都忽略了用兵的重要性,不懂得教化人民;不修明政治,常被一些诡辩之士的言论所迷惑,沉溺在游说之士的言语辩辞中,而误信各种不适当的外交政策。依照这样的情形,大王一定不能实现连横。”苏秦游说秦王的奏章,虽然一连上了十多次之多,但他的建议始终没被秦王采纳。他的黑貂皮袄也破了,一百两金币也用完了,最后甚至连房旅费都没有了,不得已只好离开秦国回到洛阳。他腿上打着裹脚,脚上穿着草鞋,背着一些破书,挑着自己的行囊,形容枯槁、神情惟悴,面孔又黄又黑,很显失意。他回到家里以后,正在织布的妻子不理他,嫂子也不肯给他做饭,甚至父母也不跟他说话,因此他深深叹息:“妻子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苏秦的罪过。”当晚,苏秦就从几十个书箱里面找出一部姜太公著的《阴符》来。从此他就趴在桌子上发奋钻研,选择其中重要的加以熟读,而且一边读一边揣摩演练。当他读书读到疲倦而要打瞌睡时,就用锥子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自己的脚上。他自语道:“哪有游说人主而不能让他们掏出金玉锦绣,得到卿相尊位的呢?”过了一年,他的研究和演练终于成功,他又自言自语说:“现在我真的可以去游说各国君王了。”于是苏秦就步入赵国的燕乌集阙宫门,在华屋之下游说赵王。他对赵王滔滔不绝地说出合纵的战略和策略,赵王听了大喜过望,立刻封他为武安君,并授以相印,兵车百辆、锦绣千束,白璧百双,金币二十万两,车队尾随他后,到各国去约定合纵,拆散连横,以此压制强秦。因此,当苏秦在赵国做宰相时,秦国不敢出兵函谷关。在当时,广大天下、众多百姓、威武的诸侯、掌权的谋臣,都要听苏秦一人来决定一切政策。没消费一斗军粮,没征用一个兵卒,没派遣一员大将,没有用坏一把弓,没损失一支箭,就使天下诸侯和睦相处,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由此可见,只要有贤明人士当权主政,天下就会顺服稳定;只要有这样的一个人得到合适的使用,天下就会服从领导、归顺朝廷。所以说:“应该运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而不必用武力征服来处理一切;要在朝廷上慎谋策划、运筹帷幄,而不必到边疆上去厮杀作战。”当苏秦权势显赫、红极一时的时候,金帛二十万两供他使用,他所指挥的战车和骑兵连接不断,所到之处都显得威风八面,崤山以东的各诸侯国,莫不望风听从他的号令。赵国的地位也越来越受到尊重。其实苏秦此人,当初只不过是一个住在陋巷、掘墙做门、砍桑做窗、用弯曲的木头作门框的那类穷人罢了。但现在的他却常常坐上豪华的四马战车,骑着高头大马游历天下,在各诸侯国朝廷上游说君王,使各诸侯王的亲信不敢开口,天下没有谁敢与他对抗了。苏秦要去游说楚威王,路过洛阳。父母得知,就赶紧整理房间、清扫道路,雇用乐队,准备酒席,到距城30里远的地方去迎接;妻子对他敬畏得不敢正视、斜着眼睛来看他的威仪,侧着耳朵听他说话;而嫂子跪在地上不敢站起,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对苏秦一再叩头请罪。苏秦问:“嫂子你对待我为什么以前那样的傲慢不逊,而现在又这样的卑贱下作呢?”他嫂子答:“因为现在你地位尊显、钱财富裕的缘故。”苏秦长叹一声说道:“唉!一个人如果穷困落魄,连父母都不把他当儿子,然而一旦富贵显赫之后,亲戚朋友都感到畏惧。由此可见,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权势和富贵怎么能忽视不顾呢!”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的译文

苏秦起先主张连横,劝秦惠王说:“大王您的国家,西面有巴、蜀、汉中的富饶,北面有胡貉和代马的物产,南面有巫山、黔中的屏障,东面有肴山、函谷关的坚固。耕田肥美,百姓富足,战车有万辆,武士有百万,在千里沃野上有多种出产,地势形胜而便利,这就是所谓的天府,天下显赫的大国啊。凭着大王的贤明,士民的众多,车骑的充足,兵法的教习,可以兼并诸侯,独吞天下,称帝而加以治理。希望大王能对此稍许留意一下,我请求来实现这件事。”

秦王回答说:“我听说:羽毛不丰满的不能高飞上天,法令不完备的不能惩治犯人,道德不深厚的不能驱使百姓,政教不顺民心的不能烦劳大臣。现在您一本正经老远跑来在朝廷上开导我,我愿改日再听您的教诲。”

苏秦说:“我本来就怀疑大王不会接受我的意见。过去神农讨伐补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尧讨伐驩兜,舜讨伐三苗,禹讨伐共工,商汤讨伐夏桀,周文王讨伐崇国,周武王讨伐纣王,齐桓公用武力称霸天下。由此看来,哪有不用战争手段的呢?古代让车辆来回奔驰,用言语互相交结,天下成为一体,有的约从有的连横,不再储备武器甲胄。文士个个巧舌如簧,诸侯听得稀里胡涂,群议纷起,难以清理。规章制度虽已完备,人们却到处虚情假意,条文记录又多又乱,百姓还是衣食不足。君臣愁容相对,人民无所依靠,道理愈是清楚明白,战乱反而愈益四起。穿着讲穿服饰的文士虽然善辩,攻战却难以止息。愈是广泛地玩弄文辞,天下就愈难以治理。说的人说得舌头破,听的人听得耳朵聋,却不见成功,嘴上大讲仁义礼信,却不能使天下人相亲。于是就废却文治、信用武力,以优厚待遇蓄养勇士,备好盔甲,磨好兵器,在战场上决一胜负。想白白等待以招致利益,安然兀坐而想扩展疆土,即使是上古五帝、三王、五霸,贤明的君主,常想坐而实现,势必不可能。所以用战争来解决问题,相距远的就两支队伍相互进攻,相距近的持着刀戟相互冲刺,然后方能建立大功。因此对外军队取得了胜利,对内因行仁义而强大,上面的国君有了权威,下面的人民才能驯服。现在,要想并吞天下,超越大国,使敌国屈服,制服海内,君临天下百姓,以诸侯为臣,非发动战争不可。现在在位的国君,忽略了这个根本道理,都是教化不明,治理混乱,又被一些人的奇谈怪论所迷惑,沉溺在巧言诡辩之中。象这样看来,大王您是不会采纳我的建议的。”

劝说秦王的奏折多次呈上,而苏秦的主张仍未实行,黑貂皮大衣穿破了,一百斤黄金也用完了,钱财一点不剩,只得离开秦国,返回家乡。缠着绑腿布,穿着草鞋,背着书箱,挑着行李,脸上又瘦又黑,一脸羞愧之色。回到家里,妻子不下织机,嫂子不去做饭,父母不与他说话。苏秦长叹道:“妻子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的过错啊!”于是半夜找书,摆开几十只书箱,找到了姜太公的兵书,埋头诵读,反复选择、熟习、研究、体会。读到昏昏欲睡时,就拿针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脚跟,并自言自语说:“哪有去游说国君,而不能让他拿出金玉锦绣,取得卿相之尊的人呢?”满一年,研究成功,说:“这下真的可以去游说当代国君了!”

于是就登上名为燕乌集的宫阙,在宫殿之下谒见并游说赵王,拍着手掌侃侃而谈,赵王大喜,封苏秦为武安君。拜受相印,以兵车一百辆、锦绣一千匹、白璧一百对、黄金一万镒跟在他的后面,用来联合六国,瓦解连横,抑制强秦,所以苏秦在赵国为相而函谷关交通断绝。在这个时候,那么大的天下,那么多的百姓,王侯的威望,谋臣的权力,都要被苏秦的策略所决定。不化费一斗粮,不烦劳一个兵,一个战士也不作战,一根弓弦也不断绝,一支箭也不弯折,诸侯相亲,胜过兄弟。贤人在位而天下驯服,一人被用而天下顺从,所以说:应运用德政,不应凭借勇力;应用于朝廷之内,不应用于国土之外。在苏秦显赫尊荣之时,黄金万镒被他化用,随从车骑络绎不绝,一路炫耀,华山以东各国随风折服,从而使赵国的地位大大加重。况且那个苏秦,只不过是出于穷巷、窑门、桑户、棬枢之中的贫士罢了,但他伏在车轼之上,牵着马的勒头,横行于天下,在朝廷上劝说诸侯王,杜塞左右大臣的嘴巴,天下没有人能与他匹敌。

苏秦将去游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听到消息,收拾房屋,打扫街道,设置音乐,准备酒席,到三十里外郊野去迎接。妻子不敢正面看他,侧着耳朵听他说话。嫂子像蛇一样在地上匍匐,再三再四地跪拜谢罪。苏秦问:“嫂子为什么过去那么趾高气扬,而现在又如此卑躬屈膝呢?”嫂子回答说:“因为你地位尊贵而且很有钱呀。”苏秦叹道:“唉!贫穷的时候父母不把我当儿子,富贵的时候连亲戚也畏惧,人活在世上,权势地位和荣华富贵,难道是可以忽视的吗?”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的注释译文

(1)苏秦:字季子,东周洛阳人,少年时和张仪同学于齐。他策划联合六国抗秦,后被破坏,齐、魏共同伐赵,赵王责备苏秦,苏秦要求赵王派他去联合燕国。后又为燕国作间谍到齐国,骗取齐王的信任,最后在齐国被杀。秦惠王:秦国的国君,名驷。 “连横”──秦处于西,六国在东,且六国土地南北相连。若六国联合结盟抗秦,则称“合纵”;若秦国从西向东收服诸国,则称为连横。张仪曾经游说六国,让六国共同事奉秦国,即称“连横”。苏秦初始游说“连横”,想得到秦的重用,不料遭遇秦王冷遇,因而怀恨在心,以致有了后来的“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此处的“连横”,是有具体所指,而下面的“约纵连横”,属泛指。

(2)巴、蜀:今四川省地区。巴,以重庆为中心的川东地带;蜀,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地带。汉中:今陕西省南部地区。

(3)貉:兽名,皮可制裘。代马:今山西省北部代县等地所产的马。

(4)限:古籍中通“险”,险隘。

(5)请奏其效:请:请允许(我)……。奏:恭述、奏明。效:效验,验证。但文中此句又可作另番理解,即“其”为语气助词,“效”,代指为秦王效力的见解或策略。

(6)“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以往通常注称:文章,法令也,指国家法令;诛罚,杀罚也,指刑罚实施。鄙人以为,如此注释该句甚为不妥。“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依整句观,此语乃针对个人之行为训诫,而非吏政之议,何以突兀诠译出“国家法令”“刑罚”之说故应为:文章者,即文章;诛罚者,即诛伐。此句“诛”,讨也;此句“罚”,音fà,伐同也。

(7)“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政教”,这里指国政方面的教化或主张,“不顺”,不合时宜,行不通,有阻力。

(8)俨然:矜庄貌,郑重其事地。庭教之:庭上指教。

(9)愿以异日:希望改日再领教。

(10)神农:传说中的炎帝名号。补遂:部落名。

(11)“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黄帝:传说中的古帝名,号轩辕氏,建国于有熊。涿(zhuō)鹿:山名,在今河北省涿鹿县西南。蚩尤:九黎部落之酋长,与黄帝作战,为黄帝所诛。

(12)“尧伐驩兜”──尧:传说中的古帝名,姓姬,名放勋,国号唐。传位于舜。驩(huān)兜:尧臣,因作乱被放逐。

(13)“舜伐三苗”──舜:传说中的古帝名,姓姚,名重华,国号虞。传位于禹。三苗:即古代的苗族,在今湖南省溪洞一带。

(14) “禹伐共工”──禹:古帝名。本舜臣,治水有功,受舜禅,即帝位,国号夏。共工:古之水官名,极横暴,为禹所放逐。

(15)“汤伐有夏”──汤:商朝开国的王,本为夏朝诸侯。夏王桀无道,汤起兵攻桀,建立商朝。有夏:指夏王桀。古时于朝代上加“有”,有夏即夏朝。

(16)“文王伐崇”──文王,即周文王:姓姬名昌,殷纣时为西方诸侯首领,又称西伯。崇:国名,崇侯虎,助纣为恶,为文王所诛。

(17)“武王伐纣”──武王,即周武王:文王之子,名发,灭纣后,即天子位,国号周。纣:即殷纣王,暴虐之君。

(18)“齐桓任战而伯天下”──齐桓:齐桓公,齐国国君,名小白。他联合诸侯,抵抗外族侵扰,为诸侯盟主。任战:即肯战。伯:同“霸”。霸天下,即为诸侯盟主。

(19)“古者使车毂击驰”──古者使:古人使者;使,于此非作使动词。车辆来往奔驰,车毂互相撞击,形容车辆之多,奔驰之急。毂(gǔ),车轮中心突出部分。

(20)“言语相结”──商谈结盟。

(21)“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倒置句。约:约定; 从:此为古“纵”的通假字。 连:结交。南北曰纵,东西曰横;此处“约纵连横”属于泛指,古意为邦交、结盟于四方诸国之事。“约纵连横”另一层意思为:既邀约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力量(或称为同盟),亦联接争取自己势力范围之外的力量。

(22)“文士并饬”──饬(chì)巧辨也。指各国使臣或文人说客均用巧饰的语言游说于诸侯之前。

(23)“科条既备,民多伪态”──科条:规章制度;伪态:虚伪态度,即非真心来履行。

(24)“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书策:法令;“稠浊”:繁乱。“百姓不足”:百姓(却)很贫困。

(25)“上下相愁,民无所聊”──君臣上下相互仇怨,百姓无以聊生。

(26)“辩言伟服”──辨言:言辞巧辩;伟服:服装壮观。

(27)“繁称文辞”──繁称:称谓繁琐;文辞:美饰言辞。

(28)“舌弊耳聋”──弊,指疲困、劳累。“今三分天下,益州疲弊。(诸葛亮《出师表》)”。喻指说得舌头疲累,听得耳朵发聋。

(29)“行义约信,天下不亲”──即便(你)行事仁义、诚信守约,天下也无人(与你)亲近。

(30)“夫徒处而致利”──徒处:指置身空守,与下句“坐”,均谓不劳坐守。

(31)“五帝、三王、五伯”──五帝:一般指太昊、神农、黄帝、少昊、颛顼。三王:三代的王,指夏禹、商汤和周代的文王、武王。五伯:指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

(32)“凌万乘……”句──凌:凌驾、统帅;诎(qū),屈服、使屈服;制:整治;臣:使臣服;元元:指百姓;子元元:即纳天下百姓为子孙。《後汉·班固传》:元元本本。又百姓曰元元。《史记·文帝本纪》:以全天下元元之民。

(33)“黑貂之裘弊”──裘:皮衣。 弊:坏,坏损。

(34)“羸縢履蹻”──羸(léi):通“缧”,缠绕。滕(téng):绑腿布;此“滕”应为“藤”的假借字。履:穿。蹻(qiāo):草鞋。此句大概意思为:扎系藤蔓,足穿草鞋。

(35)橐(tuó):袋子。

(36)“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发:翻找。陈:放置、陈列。箧(qiè):书箱、书篓。“得太公阴符之谋”──太公:姓姜,名尚,周文王臣,佐武王伐纣。阴符:后人托名太公所著的兵法书。

(37)“于是乃摩燕乌集阙”──摩:接近、临近、逼近,此处意为“登上”。 燕乌集阙:宫阙名。燕鸟乌鹊汇集宫阙檐下,取名至雅,可惜已无从查考。 阙,有本解释为“塞”名,不敢恭维。

(38)赵王:赵肃侯,名语。 华屋:华丽殿堂。 抵掌而谈:抵掌,两人手掌相抵;喻交心而谈。

(39)革车:用皮革包裹装饰的车子; 纯:古代量名,《淮南子·地形训》里闲九纯,纯丈五尺。镒(yì),古代重量单位,合二十四两为一镒。百镒,古本亦有作百溢。

(40)“约从散横”──约:邀约、联合。 从:古代“纵”的通假字,此指同盟阵营。 散:离散、拆散。 横:此指非同盟阵营势力。(参见注释(1)“连横”)

(41)“关不通”──函谷关内和关外的交通隔绝,指秦兵不能出函谷关。

(42)“皆欲决苏秦之策”--“皆欲决……”,都想以……为决定。策:谋略、主张。

(43)“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式:同“试”,用、取用、致力于。

(44)“当秦之隆,黄金万镒为用”整句──当:匹敌、堪比、与抗衡。 隆:兴盛、兴旺。用:用度、费用、开销。 转毂连骑:滚滚军车战骑。 炫熿:光耀,炫耀。 从风而服:闻风听服。大重:大受重视;大:大受、广受、深受;重:尊崇、重视。

(45)“且”“夫”均为文言文句首助语词;“夫”前加“且”,加重语气,有“且说那……”之意。特:只是、仅此、不过。 穷巷掘门:居于贫穷巷子里,凿墙洞为门。《齐策》亦有“掘穴穷巷”句。桑户椦枢:桑户,引喻为贫穷的庄稼农户。 椦:古同“棬”,音quān,曲木做的饮器,如:杯棬,柳棬。 椦枢(或棬枢):木杯代用的门户枢座;指门的枢座磨坏了,便临时用木杯来代用,喻寒酸至极。

(46)“伏轼撙衔”之句──伏扶于车轼之上。伏:伏身;轼:古代车厢前扶手横木。撙(zǔn):勒,操控,控制,节制。衔:马嚼子,会意为供操制的缰绳。 廷:通“庭”,殿庭。 说:说服,辨说。杜左右之口:让左右其余人等难以表述自己的言论;杜,禁阻,堵塞。 伉:古与抗同;对等、抗衡。

(47)“父母闻之”字句──清宫除道:清理房舍,洒扫街路。 张乐设饮:摆列乐队,设置酒宴。

郊迎:郊外迎接。 蛇行匍伏:蛇样曲回匍匐前行;谢:谢罪、忏悔过失或罪过。

(48)“前倨而后卑”──先前傲慢而后来谦卑。倨:傲慢。 卑:谦卑。

(49)“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以:因为。 季子:年龄最小之子、少子。这里是苏秦的字。 位尊而多金:地位显赫而多有钱财。

(50)“盖可忽乎哉”──盖:古繁体为“盖”,“盖”古又作“盍(hé)”,与“何”同义。《礼·檀弓》:“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庄子·养生主》:“技盖至此乎?” 忽乎哉:忽,忽视,轻视;乎哉:语气助词,相当于今日的“啊,哦”。“盖可忽乎哉”意为:怎么可忽视啊!由此句观,苏秦亦金钱势利一小人耳!苏秦一开始用连横的方法游说秦惠王说:“大王的国家,西面有巴蜀,汉中等地的物产,北方有胡人地区与代郡马邑等地的物产,南边有巫山,黔中作为屏障,东方有崤山、函谷关这样坚固的要塞。土地肥沃,人民众多而富足;战车万辆,精兵百万;沃野千里,积蓄充足,地势险要,能攻易守。这正是人们所说的天然的府库,确实是天下的强国。凭着大王您的贤能,军民的众多,战备的充足,战士的训练有素,完全有把握吞并诸侯,统一天下,成为治理天下的帝王。希望大王能稍加留意,允许臣陈述秦国地利兵强的功效。”

秦惠王说:“寡人曾听说:羽毛不够丰满的鸟儿不可以高飞,礼乐法度不完备的国家不可以奖惩邢罚,道德修养不淳厚的君主不可役使百姓,政策教化不顺通的君主不可以号令大臣。如今先生郑重地不远千里来到我秦国亲临指教,我希望改日再谈!”

苏秦说:“我本来就猜想大王可能不用我的策略。从前神农攻打补遂,黄帝讨伐涿鹿并擒获蚩尤,虞尧攻打三苗,夏禹王攻打共工,商汤王灭夏桀,周文王攻打崇侯,周武王灭商纣王,齐桓公用战争而雄霸天下。由这些事例来看,哪有不经过战争就行的呢古代使者往来频繁而急切,宣称互相缔结盟约,谋求天下统一;合纵连横兴起,兵革不息;文士巧言善饰,诸侯混乱迷惑;事端纷起,无法梳理;法令条规都很完备,但百姓虚伪奸恶;文书政令杂乱繁琐,百姓生活贫苦不足;君臣上下都愁眉不展,百姓无所依赖;有漂亮的言辞,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战事却不能停息;讲求文辞末节,天下就无法太平。因此说客的舌头说焦了,听的人耳朵都听聋了,却不见什么成效;实行道义讲究信用,天下人却不亲善。于是废除文治而使用武力,召集并且礼遇敢死之士,制作好各种甲铠,磨光各种刀枪,然后到战场上去争胜负。如果无所事事却想获取利益,安居不动却要使国土扩大,即使是五代五帝,三王,五霸,明主贤君,也常想坐着不动而获得这些,但形势却不允许,所以只有继续用战争达到目的。距离远的就用军队互相攻伐,距离近的就短兵相杀,只有如此才能建立伟大功业。所以,军队如果能得胜于外,那么国内民众的仁义就会高涨,君王的威权就会增强,在下的百姓就会服从统治。现在假如要想吞并天下,凌驾于大国,使敌国屈服,控制海内,治理百姓,号令诸侯,实在是非用武力不可。可是如今继嗣当政的君主,却忽视了这至上的道理,都不懂得教化人民,政治混乱,迷惑于花言巧语,热衷于辩论,沉溺于辩辞中。以此说来,大王本来就不会实行我的策略。”

苏秦游说秦王的奏章虽然一连上了十多次,但他的建议始终没被秦王采纳。他的黑貂皮袄已破了,百斤金币也用完了,没有了生活之资,不得已只有离开秦国回到洛阳。他腿上打着裹脚,脚上穿着草鞋,背着一些书籍,挑着自己的行囊,形容枯槁,神情憔悴,脸色又黄又黑,面有惭愧之色。他回到家里以后,妻子不下织布机,嫂子也不给他做饭,甚至父母也不跟他说话。因此他深深叹息说:“妻子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父母不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苏秦的罪过。”当晚,苏秦就从几十个书箱里面找出一部姜太公著的《阴符》来。他伏案发奋钻研,选择重点加以熟读,并反复揣摩演练。读到疲倦而要打瞌睡时,就用锥子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自己的脚上。他自言道:“哪有游说人主却不能让他们掏出金玉锦绣,得到卿相这样的尊位呢?”过了一年,终于揣摩透了,说道:“这次我真的可以游说当世的君主了。”

于是苏秦来到赵国的燕乌集阕宫门,在高大华丽的宫殿里游说赵王,说话投机以致拍起掌来。赵王非常高兴,立刻封苏秦为武安君,并授以相印。又给兵车百辆,锦缎千匹,白玉百双,金币二十万两。跟随其后,到各国去约定合纵,拆散连横,以此抑制强大的秦国.因此,当苏秦在赵国做宰相时,函谷关的交通都被断绝了。在当世,天下如此之大,百姓如此之多,诸侯如此威风,谋臣有如此权术,都要取决于苏秦的策略。没耗费一斗军粮,没耗用一件兵器,没用一名士兵出战,没折断一根弓弦,没损失一支羽箭,就使天下诸侯和睦相处,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由此可见,只要有贤明人士当权主政,天下就会顺服;只要有一人得以重用,天下就会顺从。所以说:“要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而不必用武力征服,要在朝廷上运筹帷幄,而不必到边疆上去厮杀作战。”当苏秦得势当红的时候,黄金二十万两供他使用,车轮飞驰,马匹成群,威风十足,炫煌于道,崤山以东的各诸侯国,莫不望风而臣服。赵国的地位也大大提高。其实那苏秦,当初不过是一个住在陋巷,挖墙做门,坎桑做窗,用弯曲的树条做门框的那类穷人罢了,但他却常常坐上豪华的马车,骑着高头大马,横行天下,在各诸侯朝廷上游说君王,使各诸侯王的亲信不敢开口,天下没有谁敢与他对抗的。

苏秦将要去游说楚威王,路过洛阳。他的父母听说了,就赶紧整理房间,清扫道路,张社乐队,备办酒席,到距城三十里远的地方去迎接。妻子对他敬畏得不敢正视,侧着耳朵听他说话;而嫂子跪在地上不敢站起,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对苏秦一再叩首请罪。苏秦问:“嫂子为什么以前那样傲慢而现在又这样卑下呢?”他嫂子答:“因为你现在地位尊显,钱财富裕。”苏秦长叹一声说道:“哎!一个人如果穷困落魄,连父母都不把他当儿子,然而一旦富贵显赫之后,亲戚朋友都感到畏惧。由此可见,人生在世,权势,名位,和富贵,怎么能忽视不顾呢!”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的文章赏析

“人生在世,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在天下大乱之际,世风日下、人心诡诈、一切的取舍都以现实的功名利禄为标准,所谓“笑贫不笑娼”正是社会的真实写照,就连有骨肉亲情的父母妻嫂,在你没钱没势时那样的绝情寡义,一旦你有钱有权了,一个个都曲意逢迎、媚态顿现,而且还直言不讳、赤裸裸地说出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在于你有没有权势和金钱。世道如此,安有不追名逐利之人。

苏秦和所有说客、谋士都是功利主义人生哲学的实践者,与讲究仁义礼智信、追求人生的道德完满为宗旨的儒家相反,功利主义以现实的功名和利益为人生宗旨和人生价值的根本,为了获得名利而讲求积极进取、勤奋苦练,这种人生哲学也是实践性极强的行动派实践哲学,与那些坐谈道义的理论家们相反的是,它极重视在现实中积极行动和理论的实践,或游说在宫廷庙堂之上,或奔走在大国小国之间;既有理论,也有将理论实施的各种行动。

功利主义有时为了名利,甚至不择手段,苏秦游说连横不成,就去游说合纵,在他的心目中,维护哪个国家的利益、站在哪个国家的立场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功名利禄一定要得到实现,自己的抱负、野心一定要得到依托的载体。合纵、连横只不过是苏秦的手段而已,他的目的还是名利二字。当然战国时代天下大乱,哪个国家正义哪个国家非正义,谁能说确切呢?由于功利主义人生哲学的实践性和目的证明手段的功利性,使它的方法论成为一种顺应时势、知机应时、知权善变、努力进取、自强不息的实践方法论。“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和精神就来源于苏秦,他坚强的意志和为了抱负拼搏玩命的精神确实值得一代一代人学习,尽管功利主义者有些自私自利,但在正义目的下的个人奋斗精神,充分张扬了人的智慧、个性和气度,显示了人之为人的生命的力量和存在的价值,是我们社会应该提倡的。

苏秦游说时很讲究语言艺术,华丽辞藻的堆砌、语言的堆砌本身就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苏秦对秦惠王游说时先对秦国的整体状况做了有利于自己观点的描述,然后说明了一统天下的大体道路,其中对偶、排比运用得很有气势,具有极强的感染力。要知道说话时的文采,对话语的说服力构成将近一半的功效。所谓“言而无文,行之不远”,就说明了语言如果没有文采作外衣,那么传播力度和传播面积都会大打折扣。言多必失,但在强调一个事物和围绕一个论点的语境中,“言多”是非常必要的,言多了才能说服他人。接着苏秦开始论述“霸道”胜于“王道”、武功胜于文治的优越性、适时性。其中字字珠玑、句句精华、文采飞扬、气势磅礴,极具感染力和说服力,可谓中国游说史上的经典之作。虽然秦惠王当时没有马上采纳苏秦的主张,但实际上秦国后来的国际战略方针和一统天下的霸图,就是沿着苏秦陈述的战略和路线而来。

苏秦所不断演练的“揣摩”之法,正是纵横家们的必学经典《鬼谷子》所推崇的“谋之大本也,而说之法也”。揣,指通过揣测、估计、分析、推理等方式对对方作出符合实际的判断。揣包括揣情和量权两方面。揣情,是揣测对方的好恶、真伪、趋变等心理状态,以捉摸对方的内心实意。量权,是指分析对方的强弱、轻重、虚实、通塞等外部条件。摩,悉意试探、诱动之意。揣摩,合而言之,意为反复思考、推求、揣度。分而言之,揣是以已之心度人之腹,测知其内情;摩则为以己之言探人之心使其外露。揣,是主观判断;摩,是语言试探。纵横家们所运用的手段也被称为“揣摩之术”。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的介绍

本文选自《战国策。秦策一》。

苏秦以“连横”说秦未成,又以“合纵”游说赵王,终于一举成名,身佩六国相印,傲世天下。苏秦朝“连横”暮“合纵”,足见战国时各国之间斗争的复杂。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的写作特色

(1)运用对比手法,写苏秦得势前后,其家人不同的态度,既从侧面烘托了苏秦的人物形象,又反映出战国时代崇尚功利,淡薄亲情的炎凉世态。

(2)文章在人物肖像动作神态的描写方面十分细致生动,如描写苏秦说秦王不行,落魄而归时的形容神态,写苏秦刻苦攻读,引锥刺股的细节,写其嫂”蛇行匍伏”的丑态,皆为传神之笔。

(3)善于运用铺陈排比和夸张渲染的艺术手法。如苏秦说秦惠王之词,内容上罗列排比,句式上多用四字句进行铺排,所述之事往往夸大其辞,务求动听,表现了战国策士纵横辟阖、铺张扬厉的文风。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

“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崤、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行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臣闻之,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不审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大王裁其罪。”

苏秦初见秦王即说:

“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崤、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行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大家看,举例详实,切中肯挈,单刀直入,没有缓冲,而且也不免有阿谀奉承之意。

对此,秦王的反应是:“寡人闻之,羽毛不丰满者……君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秦王言语中一个“教”字柔中带刚,显然是婉拒之意。

苏秦便道:“臣固知大王之不能用也。”意为我早就料到大王不会听取我的意见。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自“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说到今日之“诸侯乱惑”,不厌其烦地陈述了自己的治国良方,凡二百一十六言。他游说的核心是“欲并天下,凌万乘,诎(屈服)敌国,制海内,子元元(保护百姓),臣诸侯,非兵不可!”此后他一连上了十数次书,却始终未被采纳,只得怏怏而归。

文言文:苏秦以连横说秦表达的是什么思想

战国时期诸侯林立,尔虞我诈,一批谋臣策士周旋其间,纵横驰骋,朝秦暮楚,以逞其智能,获取功名。这篇文章记载了苏秦始以连横之策说秦,而其说不行,于是发愤读书、终于相赵的故事。其中刻画了当时具有代表性的策士形象。正如南宋鲍彪所说:“(苏)秦之自刺,可谓有志矣。而志在金玉卿相,故其所成就,适足以夸嫂妇。”(《战国策注》)为使人物个性鲜明突出,作者移花接木,将苏秦游说路过洛阳,周显王“除道效劳”(元代吴师道注)的史实,移植到其亲属身上,以亲属的前倨而后卑,映衬苏秦的前窘困、后通显,并以前抑后扬的对比表现,造成讽刺当时世态人情、社会风气的强烈效果。此外,文中写苏秦的说辞,铺陈夸饰,气势充盈,可视为汉赋铺张扬厉文风的滥觞。

谁能给我一个战国策中《苏秦始将连横说秦》原版繁体的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崤、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之,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闻之,买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欢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中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饬,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注,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效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相攻,迫则杖戟相,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武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诎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沉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国不能也。”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弊,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滕履跷,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黎黑,状有归色。归至家,妻不下,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叹曰:“妻不以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

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说赵王于华屋之下,抵掌而谈。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绵绣千纯,白壁百双,黄金万溢,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关不通。

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秦之策。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张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溢为用,转毂连骑,炫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苏秦特穷掘门桑户枢之士耳,伏轼撙衔,横历天下,廷说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

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曰:“嫂,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苏秦曰:“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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